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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年的四、五月份都是重庆的梅雨季节。

六年前的一个周末下午,我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,心情特别的沉重。就在两个小时前,旁边的一个小区内,伴随着一声凄惨的尖叫,一名高三的学生从22楼阳台上应声坠地。潮湿的地面上,很快印出了一摊血迹。保安在周围拉起了警戒线,伴随着120救护车的哀鸣声,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,大家议论纷纷,猜测着孩子的各种死因。有些认识的邻居反应,孩子的父母没在身边,缺乏爱;又有些说高考压力大,孩子一天到晚都不出门,关在家里复习;甚至还有一些赶路的父母捂着自己孩子的眼睛,快速地绕过去,庆幸这种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。

稍作停留,我便匆匆回到家里。脑海里依然浮现出穿着白大褂的救护人员以及围观群众慌乱的情景。我宁愿相信死者是因为身体久病不治的原因,也不想接受他罹患抑郁症或者其它心理疾病的现实。因为面对越来越多的心理问题,大众依然讳莫如深,而且在常人眼里,心理咨询师也是一群心理有问题的人群。

这与我最初选择心理咨询师职业的愿望有所偏颇,我对于心理咨询的认识起源于岳晓东所著的《登天的感觉》一书中,他与那位在加州大学任教心理咨询的老教授的一段对话“心理咨询就是让人感觉自我感觉良好,犹如登天一样”。换句话说,心理咨询与安慰不同,他不仅让你开心,而且要带你成长,通过咨询的过程,带领你克服困难和挫折,攀上心灵的高峰,看清楚事物的本质,知道该怎么做。达到人们所谓的心理平衡。所以,所谓的开心只是心理咨询的前奏,使人成长才是心理咨询的主旋律。由此看来,心理咨询力图使个人的不愉快的经历当作自我成长的良机,积极地看待所经历的挫折和磨难,从危机中看到生机,从困难中看到希望。

面对求助者的心理问题,任何流派的心理咨询师不会简单地劝慰“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,明天会更好”,忘却过去或许可以得到暂时的安慰,但无法换来长期的健康。正视挫折、总结教训、增加智慧才能更好地应对生活中种种的不快经历,才能认识自我、开发自我和激励自我。

为此,国内外的心理咨询师没少下功夫。有些人侧重于理论,而有些人侧重于实践。

佛洛依德、荣格是心理咨询的鼻祖,他们对梦的本质、形式的运作,人格结构中的本我、自我、超我的关系,性的本能和焦虑的性质等做了深度的研究,从动力学的角度来探索心理,为全世界的心理咨询提供了宝贵的理论基础。

罗杰斯、艾利斯、森田、格拉泽等等诸多心理学家,在精神分析、行为主义和人本主义三大流派的基础上,提出了“来访者中心”、“合理情绪”等等诸多疗法,为心理咨询提供了相关的技术。

放眼国内,郭念锋、许又新、钟友彬等一大批心理学老前辈致力于心理咨询的标准和规范,而像朱建军之类的咨询师,甚至自身去探险和自修。对自己做心理训练和自我催眠,朱建军甚至冒险诱发自己的幻觉体验和神秘体验,深入潜意识,获得了对人性的直觉的领悟。

在心理咨询的道路上,有纵向深入的,也有横向展开的,朱美云提出的“点通疗法”和“诗文疗法”与意向、催眠、家排、沙盘等等不同,更加侧重于系统性、整体性地分析心理问题。马恩祥提出的“汉字自由联想法”则是通过分析汉字,来了解潜意识,由此推断其人格特征及其心理状态。

上述心理咨询师流派不同、理论不同、疗法不同,但他们有共同的特点,那就是“助人自助”的职业道德。我们无权评价技术的优劣,正如医生一样,无论是西医还是中医,能治好病的就是好医生。心理咨询师与医生一样,都是白衣天使,只不过一个帮助修复的是人的精神,而另一个帮助修复的是人的肉体。